如何过得黄昏_被坑之后的塞翁失马(一发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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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坑之后的塞翁失马(一发完) (第2/5页)

仆从逮住这个瞬间,眼神一变,仿佛敲破麻木外壳般露出属于武者的锋芒,浪三归一惊,想做什么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人抬起手,在他好徒弟眼前晃了一下。

    那双素来清明沉静的眼神登时散了。

    仆从咧嘴露出个阴恻恻的笑,如同吐信的蛇。他抬手拍了拍侠士脸颊,力道不小,那侧偏白皮rou很快发红,“大侠?哼。自己走去东厢,若被人发现,我先罚你。”

    说到罚字,那音咬得暧昧,隐藏万千含义,浪三归心头一跳,抓不住从拂过心脏的那根羽毛,强忍怒意跟着侠士左闪右避,绕开在院中聊天比武的武林人士,他二人武技超群,果然未被任何人发现。

    原来防范方向一开始便出了错,压根没有生人,避开所有人耳目的,就是江湖人自己。

    早有人等在东厢门口,领着侠士入内,手掌在墙壁几块石砖上拍了几下,速度极快,显然非常熟练。浪三归耳聪目明,完整记下,等那人走开照葫芦画瓢,施施然走进豁然洞开的暗道之中。

    浪游刀主常年浪迹江湖,以为刀宗正名,弘扬刀宗武学为己任,救助危难无数,自然也曾遭遇无数险境,见识经验非常人能比。

    但眼前场面,他是真没见过。

    前来赴会的江湖人都住西厢,浪三归也曾来空置的东厢探查过,厢房里陈设装饰均是精致雅致,但缺少人气,显然长久无人居住。

    谁知下方居然是这个模样!

    顺暗道走至地下,一路红烛高照,张灯结彩,石壁之上悬着簇新红底描金灯笼,倒像富贵人家娶亲新房。

    好在建在地底,光线再亮也有不足,浪三归得以隐入暗处,贴着墙根行走,越是往里,越是心惊——那段描金绘彩的甬道尽头,是一处囚室。

    牢笼分布两侧,均有金银装饰,铁栏之上悬挂木牌,镌刻各人江湖名号,名号下头却无名姓,牢笼之内桌案床榻俱全,其中几间或放置琴案,或悬挂字画,有些已经空置,更多的还有人影,也都各自被拢在纱幔之中,看不真切。

    浪三归被这诡异地窟惹得头皮一炸,直觉不是好事,挂心着早他一步进入的侠士,快速迈出数步,才与第一个活物打了照面。

    那是个身无片缕,仅以浓黑长发蔽体的年轻男子,面目清秀,身形颀长,身上遍布大小疤痕,身形极佳,手臂肌理尤为发达,料想曾经使用的兵器分量不轻,此时正端坐桌案旁,手持一卷书,一副悠然自适模样。见有人来,不闪也不避,极为平静地一颔首,上身丝毫不动,浪三归看了眼木牌,上头名号他也曾有耳闻,想问什么,又在看见他被铁链洞穿的琵琶骨时沉默下去。

    倒是那人先开了口:“你在找人么?”

    浪三归道:“是。”

    “找方才进来那人?”

    “是。”

    男子眼中毫无波澜,仍是死寂,仿佛眼前这人不是来拯救他的侠客,而是与他一样,即将进入牢笼的羔羊,声音轻柔如同吟哦:“他会被带到‘那里’,但你不用担心,夜晚来临之前,他都很安全。”说罢抬头,自言自语道:“应该还未入夜吧?”

    这个地方堪称浪三归行走江湖所见诡谲荒诞之最,如此天骄,被废去武功,像是猪或者狗一样被囚禁于此,今日幸而被他撞破,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但……即使能够走出这里,这一身武艺,怕是再没有重拾的机会。浪三归握着刀柄的手指用力到青筋毕现,将习武大成以来,许久没有犯过的最低级的握刀错误犯了个遍,“‘那里’是哪里?”

    男子抬手,铁链被这番动作牵动,发出铁石相碰的声响,浪三归倏然警惕,望向两侧来路,戒备半晌,却发现无人在意这边响动。

    就像是……没人会关注兽类在乱葬岗闹出了什么动静。

    因为这里的人早已死去。

    那只手指向囚室另一侧,浪三归轻声道谢,又道:“我定会将你们救出。”

    男子笑了笑,又拿起那卷书,不再理会他。

    侠士并未完全失去意识,他与陈月私交很好,每回偶然碰面,小月都会塞给他几颗各式药丸,在渤海国时甚至将消解药性的解药药方都给了他,特意提醒迷香配法千百种,她给的解药不一定对症,但万变不离其宗,消解药力是时间问题。

    开门之前他在舌下压了一颗,口涎自会将它融化,药水自喉入腹,至多半个时辰定能解开,这颗药丸却意外对症,用时大大缩短,坐下不久他神智就已恢复,只是四肢酥麻,内府真气运转不畅,动弹不得。

    侠士独自坐在胡床上,身下丝绸柔腻绵软,本应感觉舒适,无奈半身赤裸,在腊月寒气里十分难受。这间石室空荡,除却中央胡床外,唯有四壁镶嵌入墙的数扇明镜以及四角一人高的漆金烛台还有存在感。他被脱了上衣,却没被束缚住手脚,等待酸麻过去的间歇,始终未曾感知有他人在场,侠士不再装蒜,起身在石室四周溜达一圈。

    他觉得这情景有些眼熟。以多年摸爬滚打的江湖经验看,凡是气氛暧昧的古怪,往下三路考虑定然无错。

    只是他一向是救苦救难的那个,谁能想到男儿之身在外行走也会被人惦记色相,真是荒唐。侠士蹲下身,手指从镜边细细摸过,没发现安装机扩的痕迹,四面镜子嵌得严丝合缝,烛台也只是放置,没有连接其他东西——看来进入的死路,也是出去的生路。

    侠士若有所思地站起身,坐回床边闭目运气,试图自行打通经脉,将真气导向四肢以应往后拼杀,还未转过一周天,便听到了急促但轻盈的脚步声。

    侠士在那个瞬间百般权衡,若此时撤力,诚然不会被发现异常,但强行打断运功只会加重经脉伤势,平时倒也罢了,这个时候功力受损,跟死了没有两样。

    何况……何况这脚步里,有着急关切的味道。

    像是来救他的一般。

    什么时候听过呢?是他趴在地上粗喘,将裹挟着海水咸湿腥味的空气吸入肺叶,吐出半口淤血,另外半口则咽回肚中,眼睁睁看着相伴多年的铁制长刀被截成两段,敌人慢步向他走来,而他无力反抗的时候吗?

    侠士若有所感,睁开双眼,愣愣看着那个人再次向他走来。

    浪三归走到他身边,在眼前打了个响指,那只手随后搭到他头顶上揉了揉,脸上神色轻松如常,笑道:“回神了。”

    师徒两个并排坐在榻上,浪三归衣着单薄,前后都坦然裸露着,自然不能将身上这件脱给他,气氛一时诡异,好在刀宗弟子一心向武,心性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侠士唤过“刀主”之后不再分心,仗着身侧有人护法,收敛心神闭目冲xue,浪三归也不打算协助,自觉在旁护持,并未走开。

    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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