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间章（彩蛋：拳交/产卵/清理zigong） (第1/1页)

    任辛扭着脸给严穆递过外套。

    严穆知道自己不仅浑身沾满了黏糊糊的黄白体液，味道也熏得很，大概和死了十天的鱼差不多，但他披上任辛外套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你……”任辛思考着措辞，“去我那吧，顺便帮你检查一下。”

    严穆却拒绝了。

    “不必，倒是局长大人来这干嘛，您应该没这么空吧？”

    任辛试图和他嘴贫：“不能是想你嘛？”

    严穆却只是冷冷看着他：“普鲁瑞尔是你推荐的，你知道他的特殊。”

    “哎……如果我说不知情，你可能不信，但我确实知道得不多，比如……”

    “比如他是误以为自己是异常的能力者，”严穆打断他，“这里的异常又刚好克制他。”

    任辛哂笑着看着他，细长的双眼眯着看不清情绪：“心疼啊？”见严穆沉默不语，他的语气骤然冷下来：“你不想复仇了吗？还是说，你怕了？”

    严穆不理他的挑衅：“别用这套对付我，我只想知道，这是不是你安排的。”

    任辛颇为真诚地摇了摇头：“他是治安局的，我哪有那么大面子。宝贝，你现在需要一次休假……”

    “我进阶了，”严穆说着，左眼不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球翻转着露出灰色的虹膜，高阶能力者的波动让任辛面色凝重起来，随着再次眨动又翻了回去，变回正常的黑瞳，灵压也消失不见，“你是想试探这个吧？无论如何，我们目的一致，我会继续配合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任辛眯着眼瞧了他半晌，忽然感慨道：“小穆穆长大了。”

    严穆眉头一跳。

    “所以我想，有些事，你也有权知道。”说着，他后退一步，露出后边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黑袍人。

    严穆的身高已经超出普通人许多，站在人群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壮汉，这个黑袍人却要更高大，两米多的身高让他宛若一个小巨人，光是靠近就压迫感十足，衣架子般的三头肩让他披着黑布也格外挺拔。随着任辛的拉扯，黑布缓缓落下，露出底下模特般流畅又健美的身材，肩宽腰窄，双腿修长，就连脸也像是雕刻出的完美头雕，只是表情分外淡漠，看着不像真人，更像科技展上的机器人。

    他的双眼眨了眨，最终锁定在最近的任辛上，手臂和背部的皮肤移开，无数零件咬合拼接得眼花缭乱，但直到科幻电影中才会出现的聚能炮对准目标，也不过短短半秒时间。

    任辛身上金光一闪，炮火和余波都被尽数抵消，而他也再次为机器人披上黑布，阻止了进一步械斗。

    “事情就是这样，你养父好像出了点事。”

    严穆还没回过神：“他回来了？”

    “本体当然没，”任辛说，“但他常用的人形载体跑回来了，只是里头的数据损坏了大半，变成了这种无差别攻击的武器。”

    “经过解析，我们大概确定了他变成这样的原因，就是昨夜的血月，”任辛语气凝重，“凌华的能力足以一人成军，如果变成异常，我们不仅会失去一道防线，还会多出一个可以无限制造大杀器的母体，所以，我希望你能探明情况，在他异常化之前，了结他。”

    严穆：“……您真看得起我。”

    凌华是他的养父没错，但他们实在没什么感情，凌华的人形载体他只见过寥寥几次，就那几次也是相顾无言的尴尬场面。严穆确实感激凌华的收留，但反过来，对方对自己恐怕只有不耐。

    任辛躲到机器人的视野死角，小心掀开了幕布。机器人看见严穆，却没有攻击的动作，反倒盯着他前进了几步，嘴巴张合着试图组成语句：“小……别……”

    他断断续续的话被重新蒙上的黑布打断，任辛耸了耸肩：“我也是才知道他这么在意你，想当初他可是我们院里有名的高岭之花，对谁都冷冰冰的，后来去了边境就更不是人了——没有贬低的意思——总之，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毕竟血月和那只异常可能存在关系，他当初救下你又得罪了那只异常，那儿说不定……”

    “你说什么？！”

    任辛看了眼严穆握紧的拳头，在跳动的青筋中咽了咽口水：“咱也不确定，咱也不敢说。”

    “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中，”不等严穆暴走，任辛便正经起来，“我知道这实在太巧合了，你肯定怀疑我，但我不会逼迫你，无论是继续前进，还是就此放弃，这是你的人生，你来选择。”

    严穆撇过头：“不用你说……我会去的。”

    在那之前——

    严穆坐在车里，默默注视着女人牵着孩子路过，丈夫拎着购物袋跟在后头，看上去完全是一对普通幸福的夫妻。

    他下了车，装作匆忙的模样撞到了女人，项链也被顺手丢在了女人怀里。她一边暗自气愤，一边急忙举着项链喊他：“先生！高个子的先生！你东西掉了！”

    严穆没有回头：“送你了。”

    “……莫名其妙。”女人又看了眼项链，很便宜的镀银项链，看上去是女式的，大概是那位先生送给女朋友的？那也不怪他不要了，估计女朋友看不上吧。

    丈夫凑过来看了眼：“丢了吧，我给你买更好的。”

    女人骤然抓紧了项链，她也不知道为何，听见“丢”字就莫名心悸。

    “……收着吧，”她听见自己说，“万一哪天他后悔了想要回来呢，而且，其实也挺好看的。”

    严穆早就钻进车里开远了，随着驶向边境，车流愈发稀疏，他颈脖上的链子也开始变形，像截白色rou虫似沿着颈脖和脸颊爬向鼻梁，变作一副墨镜挡住酷辣的烈阳。越是靠近边境处的高墙，路面便越是坑坑洼洼，最后甚至没了路。严穆踩下油门，凶兽般的越野车撞开护栏，直接开上了荒地。

    明明不再刻意锻炼却愈发饱满的乳rou晃动不断，深沟在皮夹克和只扣了几颗扣子底下若隐若现，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却又稳又结实，皮下蜿蜒的青筋在阳光下更加明显，最终没入卷在手肘的袖管里。

    出城简单，入城却很难。越野车经过墙外长长的流民队伍，严穆没去细看，这些流民大多将自己包得很严，有些是遮挡自己被污染后异化的器官，有些是怕被传染。虽然看着可怜，但事实上这些留着命的人已经属于最幸运的那一批，大部分人会在城市失守时就被扭曲成异常的一部分。

    没有地方能保证绝对安全，但这座城市更为幸运。

    严穆看向远处高耸的铁壁，以及那连接铁壁的堡垒，白天还不明显，晚上便能看见机械运作时发出的万千红色光点，那正是凌华的本体，伫立在这座城市周围的超巨形钢铁要塞，占地面积甚至超过了城市本身。

    特级能力者凌华，异能“幻想武装”。

    这座堡垒保护着城市不受荒地中徘徊的异常侵扰，反过来也能轻易覆灭城市。凌华失控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于公于私，他都会前去探查情况。

    任辛隐瞒了什么，严穆不知道，他对能力者的知识很大部分来自任辛，但他不得不打起警惕。假若普鲁瑞尔真的是对方为自己准备的饲料，那凌华被血月影响也极有可能是被自己牵扯。不择手段让他变强，甚至不惜牺牲联盟的守护者，乃至于整座城市的居民，严穆不相信任辛纯粹是打算帮助他复仇。

    更像是借助他的身培养什么……比如，那颗黑土的种子。

    严穆的资质实在太平庸，作为器皿并不够优秀，从种子发育的速度如此缓慢就能看出。假若换成是能力者，这颗种子就无需全然依赖外界的供养，甚至还要反哺他这个本该是消耗品的母体，直接扎根于能力者的灵性就能成功孵化。因此，他从未怀疑过对方，但回溯的噩梦让他再度想起那只异常的话：

    庄园、孵化器。

    这都是属于人类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