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仙涯、拾玖 (第1/3页)

    一片雪花静静飘落在珦澜鼻尖，触到皮肤前已融为水珠，落下的雪花越来越多，他失神的望着眼前男子，目光有短暂的痴然忘我，好像坠入梦幻一般。

    他觉得他不够Ai无涯，恨不能把一切都给对方，骨血皮r0U心神、过去现在未来，把全部都献给对方，但他依然觉得自己不够Ai无涯，所有自暴自弃的作为都是疯魔错乱的过程，他有多愚蠢的逃离就有多狂热的执着无涯。

    他不确定每一次无涯找来是抱着什麽心态，究竟是对他那些作为感到无所谓，还是无底限的包容着，那也是Ai麽？他也想付出，也想保护无涯，可是他所能想到的保护对方就是远离……

    那是真的无涯？不是梦？无涯的头发好长，穿的也不是僧衣啊，珦澜还在恍惚，阿峰拉他的手晃来晃去喊道：「阿兰，我饿了，我想吃好吃的！」

    珦澜被阿峰喊回神，拍拍阿峰的手背安抚道：「爹你等我一会儿，我跟那个人讲几句话，很快。」

    阿峰扁嘴点头，站在那儿看儿子走向那个披头暗发的神秘男人，嗤了声低骂：「又一个妖僧，啐。」也许是巧合，正在讲经堂的臻净忍不住掩嘴闷闷打了一个喷嚏，觉得一GU冷意窜上来。

    珦澜朝无涯走近两步，之间还隔着一大步距离，他手心不停冒汗，也不敢直视无涯，垂着眼眸关心道：「无涯叔叔，你好啦？」

    「嗯。」

    珦澜想到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这种虽是夸大，但不同世界情况确实不同，要不然先前他在妖界重遇旧识也不会发现对他们来说已相隔几十载。这回他在人间三年，对无涯来说或许只是很短暂的过了几日。

    「你一醒来就来找我麽？」

    无涯摇头，他目光温柔看着珦澜压低的脑袋，话音温润答道：「你给的内丹过於JiNg纯强大，我设法将它分化重新炼铸。」

    「那你、是怎麽找到我的？我已经没有玉球了。」

    无涯闻言莞尔，优雅朝他摊开右掌心，掌心上浮现了一颗核仁大小的玉球，好像b过去更小一些，但是玉里镶金，内有许多宝石嵌入，光华隐隐，他说：「它在你离开的途中碎了，宝树下，一直到那崖上都有。我请菌人帮忙找回来，重新炼好了。怕你等得太久，所以去了一个岁月流逝特别慢的仙府福地，人间一日是那里的一个月。」

    珦澜抬头，讶然注视他：「那你岂不是……」无涯为了他又那样度过漫长的百年麽？

    「一百年、两百年都等过，这算什麽。」无涯微笑将那玉球送到珦澜T内，如同当初珦澜把内丹送他那样，他说：「从此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了。」

    「无涯……」珦澜感动望着他，感觉T内元气充盈，JiNg神好了不少，一身的毛病都减轻了。无涯牵起他的手朝他微笑，用极轻柔的语调凑到他耳鬓说：「珦澜，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珦澜红了脸，连耳根也烧红了，身後阿峰却忽然大喊大叫：「喂你个臭蛋，不要吃我儿子豆腐！走开走开！」

    阿峰跑过来把珦澜拉走，生气道：「阿兰，我饿了。快饿Si了！」

    珦澜为难看向无涯说：「对不起，你、你等我，我爹饿了。」

    无涯双手垂在身侧，神sE平静的目送珦澜他们走远，珦澜也不时回头看他，生怕他是一道幻影，等雪下大了就会消失。

    珦澜带阿峰去借了一个灶把买来的食材料理过，阿峰在一旁看他忙活，後来被其他厨工拉去帮忙生火，父子俩张罗好自己的午饭就回住处吃，珦澜替阿峰布好菜坐到对面看他吃，自己两手撑颊发呆。

    阿峰吃了几口，生气的把筷子拍在桌上：「不吃啦！」

    珦澜回神问：「怎麽啦？爹你气什麽？」

    「你都不吃，不孝子！」

    「噢。我有吃啊。」珦澜端起碗随意扒了口饭，连菜都忘了挟，整个心思都飘到无涯那儿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思念对方，没见到面的时候，其实他几乎很少想起来了，但现在见到了，时刻都在T会生离Si别的煎熬，思之如狂，思之如狂。

    「你只吃饭不吃r0U跟菜啊！」阿峰接着骂，然後踹翻椅子坐在地上哭起来：「你不要爹了，有别人就不要爹了！不孝子！」

    珦澜无奈叹气，他想过去安抚阿峰，可是阿峰都用力推开他，推了两三回，一个不小心把他推去撞了桌角，额角登时擦破皮，周围立刻红肿。阿峰吓傻，立刻紧张抱住珦澜的脑袋大叫：「完了完了，你不能Si啊阿兰！爹不b你练武了，我们不要练武了！」

    珦澜哭笑不得，被阿峰的汗臭味薰得一脸难受，努力挣开他说：「爹，我没Si啊！这是皮r0U伤而已啦，不碍事！」

    阿峰稍微冷静下来，瞪着渗出一丝丝血、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夸张道：「可是你流这麽多血，得去南海找神医了，你放心，爹不会让你Si的！」

    「唉……爹你实在、唉。」珦澜哭笑不得，他拉住阿峰的手腕说：「爹，你别担心。我不会丢下你的，就像你不会丢下我一样。我会孝顺你一辈子，不管我跟谁在一起都不会丢下你，所以你别怕。」

    阿峰眨了眨眼瞅他，表情无辜像个孩子：「真的？」

    「真的。」珦澜点头。

    「骗我的话喂你吃一个月的烤蜈蚣。」

    「好。」

    珦澜等阿峰吃过饭睡午觉，急匆匆跑回之前见到无涯的地方，无涯已经不见踪影，他很失落，自言自语：「还会再来吧。」

    冬至这天，明月寺上下都很忙，亥时臻净走访珦澜住处，带了上好的烈酒要把阿峰灌醉，三个人有点J同鸭讲的聊天喝酒，吃着凤悦楼买来的下酒菜和珦澜煮的汤圆。阿峰醉的两颊微红，单手抱着一坛酒问臻净：「嗳，我说你怎麽不去找你相好啊，成天黏着我儿子成何T统。」

    臻净蹙眉瞥了眼阿峰，珦澜讪笑道：「他醉了，别跟他计较。不过我也纳闷你怎麽没和吴雁在一块儿？」

    「她忙啊。」臻净冷哼。

    阿峰咯咯怪笑，弯着食指指着臻净说：「我知道、我知道，吵架啦。昨天我听到凤悦楼的nV人跟他吵架，nV人说你就这麽喜欢那个阿兰，他就那麽好？我听到别的和尚说，你跟他本是一对的，你跟他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嘛！不是的话把他赶出去我就信你了。你把他送走！然後妖僧壹号就说我怎麽可能跟他是那样，我喜欢你这样的，你信别人不信我？然後──」

    「够了。」臻净冷然喊停，阿峰跳来跳去学他们交谈，对话记得竟是一字不差，珦澜也拦不住他模仿，他双手摆在脸的两侧把画、吐舌扮鬼脸，嘎嘎怪叫起来，像烦人的乌鸦。

    珦澜终於有些恼了，重重吼道：「爹！你别闹！」

    阿峰立刻站直，抱着酒坛往外溜，丢下一句话：「我出去散步──」

    「爹，这麽晚了你又喝了酒，别乱跑啦！」

    阿峰施展轻功飞出屋去，早就看不见人影，外面还在飘雪，臻净拉整僧衣起身道：「我也该告辞了。我跟吴雁的事你不必担心，你把阿峰看好吧。累了一天真困，呵啊。」

    臻净不顾矜持掩嘴打呵欠，唯有在珦澜这儿他才能卸下伪装，珦澜看着好笑，取来臻净的衣氅递过去，送客。臻净挥别珦澜却没有直接走回自己住的僧房休息，而是在其他地方绕了绕，看到阿峰坐在一棵古木上喝酒，他走到树下不远处喊：「丹前辈。」

    阿峰斥道：「嘘，别吵。我在看星星。」

    「现在下雪。回去吧，珦澜会担心。」

    「……再吵打爆你的脑袋。」

    「你其实没有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