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铖的郑重 (第1/1页)

    21.

    王以安获冠那都是之后的热话了，目前陆锦程要面临的，是耽改剧的插曲录制正提上日程。

    录制当天，陆锦程提前到达录音棚，打算做些意义不大的开嗓准备，没想有人比他到得更早。隔着玻璃看到一位小姑娘戴着耳机坐在里边，陆锦程以为是别的歌曲录制还没完成，便在外边候着。

    控制室突然走出来一个小伙子，看到他还一脸惊讶：“陆老师，你怎么来了？”

    “不是今天录歌吗，我记错时间了？”陆锦程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

    “张总说让刘梦箐试试，我还以为……”

    张总是林铖的合伙人，他们自然以为陆锦程被替代了。

    陆锦程马上明白了他没好意思说出来的后半句话，尽管惊讶，他还是脸色不变地问道：“是嘛，我没收到消息，林铖同意了？”

    小伙子的脸色很为难，陆锦程无奈地想着，林铖确实没理由给他机会，这又是让他给摆了一道。

    他被人抢过不少角色，这已经算不上什么苦头，哪怕是挨顿狠cao换来的机会，也抵不过上边的人随口一句戏言。只是没想到，给类型相似的同龄人抢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要跟个比他小了二十岁，搭不上边的小姑娘竞争……

    他生不出什么火气来，更无法对眼前这个无辜的小伙子发作，只得自认倒霉，正要离开，便看到桃花眼乱飞的林铖与夏乔森一同迎面走来。

    两位相貌优越的年轻人并肩走着，相当赏心悦目，然而陆锦程心情郁卒，哪有欣赏的好心思。

    林铖与其他老板不一样，作为决策层，他对音乐本身更感兴趣，偶尔会亲身参与到单曲的制作执行，把控质量，也正因如此，他所出品的单曲不是大火也能小红一阵子。林铖的语气一贯不把人放眼里：

    “还不进去，磨蹭什么呢！”

    陆锦程瞧了他一眼，自嘲道：“排队呢。”

    “排什么队，今天老子包场了。”

    旁边的小伙子赶紧上前跟林铖解释情况，他越说，林铖本来还算平和的脸色变得越臭，他火气蹭的一下子暴涨，把录音棚的墙体拍得咣咣作响：“谁允许他换走我挑的人，让里面那家伙滚出来！”

    陆锦程这才意识到，林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控制室里似乎听到动静，走出来一位穿着不俗的中年人，他看到林铖之后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的不悦转为笑脸：“老弟，来啦？”

    “我挺看好那小姑娘的，就让她来试试，你不介意吧？”

    “可是程叔已经练了很久……”夏乔森急忙出来说话。

    林铖介意得要死，这个脸在哪儿丢都不能在陆锦程跟前丢。他语气颇为生硬地说：“怎么没跟我打个招呼。”

    “你知道的，我平时不怎么关注这些小事，恰好听说今天录歌，就带小梦过来玩儿。”

    怎么会是恰好，这剧前期投了多少钱进去，大家心知肚明，他口中轻飘飘一句“玩儿”是外边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机会。

    “玩儿够了就请吧，不要耽搁正事。”林铖冷着脸，做出请他们出去的手势。

    当着这么多人的脸呢，张总表情一僵，林铖虽然年轻，平时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不至于听不懂他的话。他不动声色地说：“既然都不是专业歌手，拿不准小梦比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姓陆是吧，拿不准小梦比陆先生要把握得好一些呢？”

    林铖冷笑一声，干脆地说：“那行，我们等她录完，再做比较。”

    他让夏乔森进去配合，前前后后陪刘梦箐录了七八遍。小女孩自觉足够好了，隔着玻璃看林铖还是不满意的样子，便借口说嗓子不舒服，柔柔弱弱说让后期给她调，要回去休息。

    她往外走时，十分抱歉地跟陆锦程点点头，然而年轻人嘛，眼睛藏不住事，那欣喜的神色仿佛已向外昭示，那曲子收入囊中已是十拿九稳。

    林铖在控制室里戴着耳机跟工作人员讨论，抬头看了看在外边候场的陆锦程，示意他进去录音室。

    不同于刘梦箐，陆锦程的每一句歌词都录了好多遍。林铖板着一张臭脸，不停地要求陆锦程重来一轨。不知道地还以为他是故意针对，然而与他共事的人都知道，林铖方才对刘梦箐有多敷衍，现在就对陆锦程有多郑重。

    陆锦程自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他又没正经录过歌，只是听从控制室里给出的指导意见，不厌其烦地进行微调，重轻，快慢，扬抑……到底是外行，半天下来，rou嗓火辣辣地烧着，咳嗽了两声，喉咙有一股腥锈往上涌，导致嗓子更痒了。

    夏乔森趁休息时间，给他递过去一个保温杯，里面是润嗓的蜂蜜茶。

    陆锦程也没跟他客气，一口气干掉了半壶，充血干裂的嘴唇沾上水光，异常红艳，他迅速舔走唇上的水渍，才给夏乔森道了句谢。

    夏乔森神色自然地接过保温杯，毫不介意地喝完剩下那半壶水。他早已完成了自己的部分，在经纪人的催促下才舍不得地离开。

    午饭也是草草了事，即便是林铖，也跟他们同样吃的简餐盒饭，便又坐回控制室里戴上耳机。

    没了小夏的配合，陆锦程这辈子吃过的NG都及不上这天听到的“再来一轨”。

    完成录制以后，外边天都黑了，陆锦程扶着墙壁，再也忍不住嗓眼里的痒意，爆发性地开始咳嗽，脸色涨红，腰都挺不直，只能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用背部抵墙，慢慢滑坐在过道上。

    林铖走出来看见双眼通红的中年人惨兮兮坐在走廊，误会了什么，大跨步过去问：“大老爷们儿怎么搞得像被人欺负过一样，上午应付人而已，该你的还是你的，没人能抢。”

    陆锦程听到他的声音，好不容易缓下气来，莫名其妙地抬眼看他：“什么？”

    “我说没有人能从老子这儿抢走你的东西，还不站起来，搁这儿等人cao你那老屁股吗？”

    林铖就是嘴贱，不会好好说话。

    “就你惦记着。”陆锦程嗓子难受，声音压得特别低沉，好像一根羽毛压着林铖的耳膜拂扫过去。

    “你怎么知道老子惦记着，难道你也想尝吗，我怕你受不住老子的jiba。”

    “不知道，不想。”陆锦程不愿意继续听到毫无教养的话，撑着地要站起来。但是刚才咳得太用力，肋骨处有点疼，使不上劲。

    林铖伸手把口中嫌弃的老家伙给拉了一把。

    别说陆锦程，连玩得开的人都未必受得了他的大家伙，他那根jiba入了珠的，曾经玩点情趣蒙眼py，把人干得哭爹喊娘，以为被双龙。陆锦程年纪这么大了，体力哪能跟那些人比。

    林铖觉得自己脾气好多了，换作平时早就把人往床上带——虽然这里面也有顾忌高寒的成分在。

    他不喜欢冷场，气氛尴尬，跟陆锦程往外走去的时候，随便夸了一句：“你这回倒是比上次唱得好。”

    他说的上次，还是陆锦程躺在地上被夏乔森敲打小腹的时候。

    “你的脾气也是。”陆锦程淡定回应。

    林铖刚想发难，看到陆锦程眼里带了点笑意：“想不到你也会夸人，唱得好还不是录了那么多遍。”

    他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先前两人之间的不愉快被一笔勾销。

    林铖心底清楚只是错觉，但又忍不住想跟他继续玩：“一起去吃个饭？”

    陆锦程又渴又累，懒得跟他继续斗嘴，小学生吵架似的，婉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