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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27 (第1/1页)

    康河英单看一份卷宗没有头绪,转而调了前后几年与儿童拐卖、失踪相关的,果真让他查到线索。

    案子多发生在乡下,他仔细对过地区,卢小芸的村子在这之前正巧就有一桩。

    有个女孩儿被人卖走,但她竟然自己跑了回来,将一户人家送进去吃牢饭。案子简单没悬念,但在当地影响不小。

    卢小芸从娘家带回的孩子是小然,这个非她所出的孩子,还不知道是骗来的还是买来的。康河英有个设想,卢家之所以和她决裂,是否是因为知道内情,怕被卢小芸牵连。

    他也下乡寻访过,四周乡邻只知道卢小芸很久没有回来了,连人去世的消息也是后知后觉。没人在意她什么时候和家中决裂,毕竟嫁女如泼水,她也没活成富贵有出息的样子,连当谈资都够不上。

    思来想去,康河英还是决定从她家人身上查。但卢家兄弟讳谈此事,说不想触死人霉头,怎样都不松口。

    事情一一说给陈宗虔听,说完对方一直沉默。康河英心疼那点话费,直白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做司法鉴定。

    “然后重新立案,请到局子里,看他们愿不愿意说?”事情陷入僵局,逼着陈宗虔做出选择。康河英知他难处,顿了顿,再开口已换了语气,“这么久还迈不过去那个坎?”

    “我已经做错一次了,不想再错……他是我亲弟弟。”陈宗虔声音很闷,康河英叹气,知道他的难过是真的,无法释怀也是真的。陈宗虔深呼吸平复心潮,“等等,再等一会儿好了。”

    除了卢小芸,还有一件事也让陈宗虔头痛。他知道徐建是个疯子,但没想到这个人格外难缠。

    sao扰短信和电话可以屏蔽删除,徐建号码也被他拉黑了。但这个人仍会借其他手机打来电话,一次两次后,陈宗虔听到声音就会挂断,然后给黑名单里再加一位,直到有天他收到两条陌生短信。

    一条是:“我的鉴定没用,就算不是我的种也还是贱人生的。我看到你们在一起,你根本没想过帮我要钱,是合着那个野种一起整我的。”

    另一条是:“我可能整不到你,但弄死那个野种还不容易吗?”

    连日来的sao扰陈宗虔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这话却让他不得不慎重。徐桥川上回就挨了顿打,现在徐建又放出狠话,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因为担忧徐桥川,他最近往工业开发区跑得很勤,借口是在这边有工作,顺路来看徐桥川。但次数多了也让人觉得不对,什么工作周末还要办?什么工作深夜还要在外面跑?

    徐桥川是个敏锐的人,从缄默里知道另有内情。但陈宗虔不说,他也不问,毕竟自己也有不好表白的心思。

    能看到陈宗虔总是开心的,他下班带一身切削液味,不敢抱陈宗虔。那个人温柔惯了,自有别处体贴。这些都让徐桥川更放肆贪心,险些按捺不住自己。

    陈宗虔喜欢弟弟的温顺乖巧,徐桥川就装成这副样子,但装成乖孩子很累。他总会想陈宗虔为不能是个坏人?这样无论做出什么恶劣行径,他也不会愧疚。

    他被一种温和的眼光注视着,人变得惶恐又痴迷。徐桥川像个孤独行走的旅人,像株不太健康的植物,他想自己要一点就好了,又想全部都要,可陈宗虔不会给他。

    “你想和我说什么?”满腔心事化成短短一句。

    这房子采光很差,楼道靠声控灯照明。那盏灯总是迟钝,偶尔失灵,非要不可忽视的人声出现才会亮起。陈宗虔没说话,灯灭掉后才惊觉回神。他怀里有件想送给徐桥川的礼物,是块白玉打作的无事牌。陈宗虔想让人平平安安,无事烦扰。

    但玉器昂贵,徐桥川太懂事也太敏锐,肯定不会轻易接受。无事牌没有理由赠送出手,陈宗虔也怕被问到如今关系。

    玉沉甸甸的像压住了心,陈宗虔酝酿半晌仅问出句:“最近还好吗?”

    “好,又有点不好。”他站在灯光模糊的地方,陈宗虔应该看不清自己神情。他不知道这句不好能瞬间让陈宗虔揪心,徐桥川轻声道,“可能是太累了。”

    “如果平时碰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过来的。”陈宗虔始终记得那条短信威胁,担忧好几天,也想过干脆把人接走。

    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徐桥川一想,确实遇上了怪事。赁的房子不好,他想过种种意外,就是没想过遭贼失窃。

    徐桥川东西很少,有没有被翻过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大学城二手购入的笔记本、用来搭乘班车的零钱全都不知所踪,其他的不值钱,没有拿的必要。他花了一百在楼下瓷砖店查监控,但什么也没看到。

    他向来不幸,什么荒唐的事都能遇上。二手电脑便宜得不够立案,徐桥川只能生生吃下闷亏。

    上班很忙,不够时间让他伤神,徐桥川强行使自己忘了这些不幸。他以为自己忘了,其实又记得很清楚,否则陈宗虔那句话怎么瞬间就让他生出无数委屈?

    他点头说好,又说晚安。声控灯明明灭灭,陈宗虔下楼后不见了。

    徐桥川慢吞吞回去,开门被一股浓重烟味冲得僵在原地。屋内没开灯,但借着走廊的灯光能面前看清眼前。这房子小到没有客厅,进门就是卧室,另拉了堵墙隔住厨卫,一眼就能看清所有。

    徐建一支烟抽尽,把未熄灭的烟头丢到徐桥川身上,骂道:“你是死人?害老子等这么久。”

    见其不说话,徐建从床上起身,他是来跟徐桥川讨债的。“合着外人来骗你老子,果然野种就是养不熟。”

    徐桥川被人一把掼倒,徐建很快揪着他头发迫使抬头。他被那拳打得鼻血直流,人堪堪清醒,瞳仁重新聚焦到徐建枯黄的脸上。

    “贱种以为攀到高枝就能跑了?看清自己那条烂命——”徐建话没说完就被人一撞。他踉跄数步,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徐桥川双手掐住徐建脖颈,一直掐到他面色从枯黄变成暗红。想把徐建掐死,但手腕生出刺痛,徐桥川很快失力松开。他感觉窒息的是自己,涌进肺腑里的是一种恶心的烟味。浑身抖抖索索,他对着徐建脸面一拳接一拳砸。

    “你去死,你去死——”徐桥川也怒了,不知道是因为他提起陈宗虔,还是二十多年积压的怨恨,或是两者都有。

    但他被徐健打飞,那人力气很大,把木板凳都砸断一条腿。徐建迅速爬起来,将徐桥川拖到窗边,按在阳台的铁皮上。

    徐桥川眼被血糊住,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他紧紧掰着徐建的手指,但都是徒劳,徐建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徐桥川……徐桥川……”徐建反复念着这个他最恨的名字,从口袋摸出十字螺丝刀刺向身前人,“我花钱把你的命捞回来,你赔不起……就把命还我。”

    “啊……”那支螺丝刀刺向自己脖颈,东西细长很难攥住,徐桥川感觉它在一点点滑下,竭力让尖端偏向肩胛。

    脆弱的铁皮阳台撑不住两人,很快螺丝崩飞,徐桥川后腰往下一塌,窗沿几乎硌断他脊骨。这痛让徐桥川彻底看清眼前处境,他像无比清醒,又像真正疯了。以肘反复打在铁皮上,螺丝刀刺进肩胛他也毫无所觉。

    “快塌了……”徐桥川声音嘶哑,对徐建扯出个瘆人的笑。身体又往后倒一分,铁皮整个坠落在地。徐桥川环手在扣住徐建脖颈,想把人按着掀出去。

    徐建知道他要做什么,疯了般挥拳打在徐桥川身上,意图使人松手。徐桥川笑得更猖狂,余光往远处监控一瞟。

    这是红外线的,晚上拍的图像很模糊,但勉强能看出人形。

    他松开手,栽下去前最后对徐建说:“等着吧,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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