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蜡烛、烤串，还有那句没说出口的话 (第1/1页)

    「先闭眼，许愿。」

    我把小小的生日蛋糕推到叶霜面前，又超级不正经地替她戴上一顶迷你生日帽。她嫌弃歪了个嘴角，还是任我闹——帽子没拿下来。

    她闭眼，我就盯着那抹摇晃的烛光看。

    风很温柔，像在替她把愿望往上托。

    「好了，可以吹了。」

    「你不偷听一下我许什麽？」

    「听了就不灵，这是基本常识欸。」我端正到不像我自己。

    叶霜笑了一下，低头把蜡烛吹熄。光一暗，街边烤串摊的招牌又把我们染回暖橘sE。

    串很快上桌。她特地跟老板叮咛「这盘不加辣」，另一盘满满辣粉直接把空气呛到发甜。

    她夹了一根烤玉米笋塞我碗里：「慢慢吃，不赶时间。」

    「是寿星耶，寿星不是应该被伺候的那个吗？」

    「我现在是沈小眠，被伺候会心虚。」她摊手。

    我们就这样边啃串边哈啦。

    我把今天晚上的灾难行程从头说到尾——庭园包厢、长辈寒暄、各种险些翻车的细节。

    说到林雪突然敲定的「周末游乐园三人行」，叶霜沉默了两秒，抬眼看我：「先答应没关系，到时候不对劲就我去。」

    「可是……那是你meimei耶。」

    「不然你以为我会把你丢去跟两个社交炸弹对线？」她笑得有点坏，「大不了我用我的身分出现，说临时换班。能拖一场是一场。」

    我松口气，下一秒又想起黑裙子那段：「对了，抱歉，我今天穿了——」

    「成年礼那件？」她接话，眼神一瞬很复杂，随即淡淡：「没事，衣服又不是谁的封印。只是难怪蒋庭川脸sE怪怪的。」

    「我真的不知道它的来历啦……」

    「知道你不知道。」她把一串香菇丢我碗里，「以後遇到不确定的，就先传讯息，我如果没回——就选最保守的答案。」

    我点点头，把那个「保守原则」记到手机便条里，下面还多了一条**「绝对不要喝酒」**。

    「还有一件事。」我把透明小礼盒推过去，「是很迷你的蛋糕啦，但生日没有蛋糕就怪怪的。礼物……我下次补。」

    她盯了一下盒子，又盯了我两秒，像想把这一幕也存在什麽便条内。

    「谢啦。那我也补一句，虽然今天名义上是你的生日——」她抬起眼，「生日快乐，小眠。」

    我怔了一下，心口像被热空气轻轻顶住：「也……生日快乐，叶霜。」

    夜风把辣味往隔壁桌吹，两个工地大哥被呛到齐咳。我们相视而笑，笑到连老板送来的免费布丁都快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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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到一半，我们同步看手机。

    陈语晴在群组问：「小眠回宿舍了没？要不要帮你煮姜茶？」

    叶霜用我的帐号打了两句，停住：「你平常会怎麽回？」

    「我会回谢谢语晴小姐?，然後说不用啦我买了热牛N。」

    她边听边打，最後老老实实加了一个Ai心。我看得耳朵热热的。

    她抬眉：「学到了。你的语气真的很——软。」

    「欸，你的很——冷。」

    「互补嘛。」她笑。

    又震了一下，是冰块先生。

    >冰：今天怎麽突然消失一小段？

    我：吃宵夜。

    冰：这麽晚吃东西，胆子变大了？

    我：有——朋友陪着，就不怕啦。

    朋友两个字打出去，我自己先心虚。对面的人回了个「嗯」加一张举杯贴图。

    叶霜瞄到，没说什麽，只把我的可乐推过来：「那就乾一口，算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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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到尾声，叶霜忽然把筷子往盘沿上一敲：「来，做个模拟考。」

    她坐直，眼神像往常的她：「如果长辈问：企管二最近都在忙什麽？」

    我x1一口气：「……说准备数据分析专题跟市场调研报告？」

    「勉强过。」她翘一边嘴角，「记关键词：行销、供应链、统计软T——丢这三个，对方就会自动进入大人话题。」

    「那如果问跟蒋庭川到哪一步？」

    她盯着我，停了半拍，才慢条斯理：「尊重家人建议，但目前以学业为主。」

    「好……」我低头把每一条都敲进便条。

    她看我忙得跟小书记似的，忽然伸手r0u了一下我的头：「辛苦了。」

    我抬眼：「这台词轮得到我讲吧。」

    「今天让你扛了场局，换我负责善後。」她顿了顿，把声音放轻，「还有，谢谢你替我收到了那些**生日快乐**。」

    我「嗯」了一声，喉咙乾乾的。幸好有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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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学校路上开始飘细雨。夜sE像薄膜一样罩在身上。

    我们把外套一前一後顶在头上往校门跑，跑到红绿灯，我的生日帽滑下来，啪一声撞上她的肩。

    她接住，r0u成一团塞我掌心。「收好。等回去再笑我。」

    「我才没有要笑你。」我把小纸帽塞进口袋，却忍不住偷笑。

    刚踏进校门，LINE跳出一则新讯息——

    蓝棠：

    >契约进度提醒：今晚零点进入第二阶段。

    小心副作用——心里想的话，可能会不小心说出口。

    P.S.别问为什麽，我只是发放JiNg灵，祝好运：

    我跟叶霜同时停步。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半秒的沉默後，我们异口同声：「完蛋。」

    「所以——」我先开口，「我们现在就各自回去，刷牙洗脸ShAnG，关机，直接睡Si？」

    「听起来很科学。」她点头，忽然又补一句：「万一真的忍不住讲了什麽不该讲的，先假装是梦话。」

    「那你会说什麽梦话？」

    她叹气：「大概是抱怨蒋庭川很吵、蓝棠欠打，以及沈小眠太会钻漏洞。」

    「欸——最後那个是夸奖吧？」我装无辜。

    她笑了：「算，半夸半嫌弃。」

    到了宿舍楼下，我们停住。

    她把手伸过来，跟我碰拳：「有状况即时求救。」

    「OK。」我把拳头在她拳上多停了半秒，才放下。

    「晚安，小眠。」

    「晚安，叶霜。生日快乐，延长到明天也成立。」

    她转身离开两步，又回头：「对了，你今天说那句朋友陪着就不怕——」

    我心跳漏拍：「怎、怎样？」

    她抬手，像要把什麽话收回去，最後只是把帽子的松紧绳塞回我口袋：「我也是。」

    雨暂停了，风把招牌上的油烟味吹散。

    我站在楼下等呼x1变规矩，才慢慢往上走。

    零点还没到——我得在它来之前，先把那些话，关进cH0U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