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5 (第2/4页)

男孩终于听见了外头的声音，金色的脑袋转了过来，哒哒哒地跑到阳台边，却因为身高不够而只露出个额头。

    这下海曼和弗兰克彻底怕了，海曼拉着弗兰克转头就跑，直接放弃了卡在洞里的温特。

    不知怎么，温特觉得男孩有点可爱。尤其是男孩又哒哒哒地跑回去，搬了个小凳子回来，踩在上面露出脑袋的样子，在他看来就仿佛一只探头探脑的小兔。

    两人目光相对的时候，相互愣了片刻，然后维斯就又跳下凳子，再回来时，就已经把枪口对向了温特：“把手举起来！”

    “又怎么了，少爷？有什么人吗？”门外的仆人听了声音，再次开门进来，温特知道自己恐怕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谁知男孩却一下子背过身去，斩钉截铁地回道：“没有！我叫你滚出去，莫瑞。”

    “……好吧，少爷，您年纪不算小了，不要再这样自言自语，让主人看到会罚您的，夫人也会伤心，我也要跟着受罚，……”仆人念叨着走了出去，温特这下却彻底愣住了，不知道这个叫维斯的小少爷在想什么。

    他尝试动了动腰，但本就受了伤的地方，此刻完全被地上的积雪冻透了，一动就疼的要命。

    不如看看这男孩究竟想怎么样——从那时起，他就总忍不住去关注维斯。

    只见维斯再次从那阳台露出头来，精致的脸蛋被寒风吹得略微泛红，他压低了声音，悄悄对温特说：“别动，让我打你，我会打中的。”

    “……”温特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但没完全听到。

    但维斯也没管他听没听到，说完就已经架起了枪。

    温特没摸过枪，但他父亲曾经用过，老男人心情好时，会把他圈在怀里，拉着他的手，模拟当年战场上的样子，给他讲当时是什么情况。

    所以他知道，理论上来讲，维斯现在是打不中他的——男孩拿枪的动作显得很生疏，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好像十分怕自己会出错。

    维斯在怕什么呢？温特从那时起就不知道。

    这个男孩看上去像天上的星星月亮，居高临下，完美无缺，跟温特比起来，他看上去拥有了一切。可他总在怕，淡蓝的眼中盛着紧张的情绪，像投进湖面的石子，在里面激起细碎的波澜。

    可那实在太美了，温特忍不住想着——虽然男孩正在用枪瞄准他。

    “砰！”枪声之后，温特果然没感觉到任何疼痛，那子弹甚至不知道偏到那里去了。

    “少爷！”仆人忍无可忍地冲了进来：“请不要再玩了，主人说了这是不允许的，不能因为主人不在家，你就……”

    “好了好了。”维斯难得没有生气，声音里带了怪异的期盼和雀跃：“我不打了，枪给你，我要出去散散心——不许跟着我。”

    仆人诧异地看着被塞到手里的枪，不明所以地走了，维斯则在片刻之后，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温特身边：“喂，我打中你了吗？”

    “……你猜呢？”温特没好气地回着，正试图退出那个洞去，却发现腰似乎已经被冻僵了。

    “我怎么知道？”

    “我还活着，你当然就没打中！”

    “……”维斯沉默着，温特以为这个小少爷是又被打击到了自尊心，却没想到维斯随后便有些怯怯：“打中了会死吗？”

    “你是傻子吗？”温特气出了一副大小眼，有点怀疑小少爷的脑袋是否正常：“当然会。”

    “我父亲说只会有一点疼。”维斯回得很认真，也很遗憾，完全不像在戏耍温特。

    温特沉默了片刻，无奈地回道：“父亲这种东西是这样的，从来只会说鬼话。”

    维斯听了，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敢这样说你父亲？对我？”

    “啊？”温特有些不理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就是对你才能说啊。”

    不然还能对父亲本人说？那不是有病吗？

    那时的温特并不知道，这些上流人家，哪怕是孩子之间，也不流行说任何心里话，维斯也并不知道世上会有那种不懂得把恶意隐藏在慈爱表象下的父亲。

    那是一场小小的误会，但确实让彼时的维斯感动起来：“我很荣幸……你把我当这么重要的朋友，而我刚才差点杀了你，真抱歉。”

    这话说得温特有点脸红，轻咳了一声：“也不用抱歉，毕竟我是贼，你没扒了我的皮已经不错了。”

    维斯闻言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那是我堂兄做的，他喜欢杀人，他还曾想要杀了我。”

    “你的兄弟想杀你？”温特没有兄弟，但他视海曼和弗兰克为兄弟，他不觉得这是兄弟之间能做出的事。

    “是的。”维斯托着腮，看上去十分苦恼：“你对我很坦诚，我也对你敞开心扉地说……我父亲知道后有点不高兴，但他不是反对我堂兄，他是觉得我没用，他觉得我也应该成为我堂兄那样的人，而且要比他更厉害。”

    “可我不想杀人。”说着，维斯叹息一声：“那个被剥了皮的人，我看了一眼就昏过去了，我受不了，我不想变成那种人，还有我讨厌做弥撒，所以我装病留在家里……唉，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没事，也不是很多。”温特回道：“我也只是差点就冻死罢了。”

    “啊，对了，你怎么半截身子在这里？”

    “很显然，我卡住了。”

    “……你好像有点傻。”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那天维斯帮温特鼓捣了半天，温特才从那洞里挣脱出去，维斯又从那洞里塞了些吃的，并一件厚衣服出去。

    他隔着墙问温特什么时候再来，温特笃定地说过几天就来，到时候会带他出去，去全世界最好的酒馆玩。

    但那之后，他们就许久没再见，那个墙洞在第二天就被堵得严严实实。

    温特在军校再见到维斯时，维斯已经不记得他了，但温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维斯。

    学校的平安夜晚会上，温特故意碰到了维斯，维斯喝得有点醉醺醺的，一个没留意，手里的酒就洒在了温特身上。

    “哦......见鬼......”温特第一次听维斯说这样粗陋的话，似乎这个向来温文尔雅的小少爷，此刻正在借酒浇愁：“你他妈不看路吗？”

    “喂，维斯，你喝多了？”舒尔茨贱兮兮地凑过来，推着维斯要离开，维斯却扶着脑袋，连连摆手，步子一歪，反而倒在了温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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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斯看上